第二十九章 提玄甲奔剪贼势-《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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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诸公之议,皆有其理。我军若北上,高延霸凭险阻击,陈敬儿、王君廓趁势掩攻,我军恐将进退失据;若南下龙泉,则如玄龄所言,一旦顿兵坚城之下,必然耽误战机;而若采窦公之议,东进与太原合兵,虽是稳妥,却将代北半壁、河东全局拱手让与李善道。

    “较诸公之议,各有短长。然当前之际,一得一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局之势。欲求破局致胜之道,首在明机要,定急务。当前机要,绝非在救不救善阳,也不在要不要抢占龙泉、或与太原会兵。善阳纵救、龙泉纵得、太原即使会兵,李善道犹近十万精兵,其或调宋金刚等部,复进困善阳;或调临汾之兵,反攻龙泉;或南北夹击,进迫太原,我军仍处下风。

    “故仆愚见,当前急务,不在一城、一郡,宜在剪除贼势为先。则怎生剪除贼势?”

    杜如晦说到此处,指向沙盘北部雁门西南位置插着的几面黑旗上,——这几面黑旗所代表的是宋金刚、程咬金、甄翟儿等部汉军,接着说道,“察汉军当下在河东之诸部,最易歼灭者,即宋金刚诸部也。彼等正在尾追尉迟敬德等部,无险可依,此其一;程咬金新降伪汉,甄翟儿本代北流寇,是圣上与殿下的手下败将,趁胜或能追进,遇挫势必溃散,此其二;殿下麾下新编的玄甲骑,凡入选者,无不我大唐百炼之锋镝,选卒之精,非骁悍健战者不得入,选马之骏,非河曲、陇右良驹不得用,可负重甲长途奔袭而锐气不堕!定胡渡口之战,初试其能,以寡敌众,数溃王君廓等贼,足见其锋。此等虎贲,正宜野战奔袭,摧垮顽敌,此其三!

    “殿下,仆斗胆敢言,我军若以玄甲精骑为先锋,直趋雁门、楼烦关,突袭宋金刚等汉贼诸部,合尉迟敬德、高满政之众,内外击之,定然胜如反掌!

    “既歼宋金刚等部汉贼,我军便可或北援善阳,解其围困,或亦可再袭雁门,断高曦等部后路,则高曦诸部亦灭之易也!届时河东之势,将为之大变。李善道失其羽翼,必震怖自守,我军则可乘胜席卷,得代北之土,复振大唐声威於晋阳。此策虽险而实稳,以强击弱,以整击散,乃致胜之枢机也。唯若用此计,须当速断。若尉迟敬德部遇险败之,此计不复可行。愿殿下断而行之。”

    此言一出,满帐寂静,诸人屏息,目光转从杜如晦身上,齐聚於李世民。

    李世民猛地起身,抚掌大笑:“善!大善!克明此论,与我意同!李善道欲先取代北,夹击太原,我偏以玄甲为刃,先断其臂膀,夺其胆魄。宋金刚、高曦、萧裕,俱汉贼之大将也,此战若捷,不惟解善阳之围,我与刘武周部合兵南下,更可以太原为基,趁其胆寒,尽复我河东失地!”

    他收起笑容,扫视帐中诸将,英姿勃发的锐气直透帐幕,“诸将听令!”

    柴绍、李神通、李道玄、李仲文、姜宝谊等大将,并及窦轨、殷开山、房玄龄、杜如晦等副将、参佐,俱皆躬身行礼,齐声应道:“敢请殿下下令!”

    “克明‘当前急务,不在一城、一郡,宜在剪除贼势为先’此言,深得吾心!我意已决,先集中精锐,歼灭宋金刚、高曦诸部!传将各部,即刻准备,北上楼烦!”

    军令下达,一边遣出斥候,探查前出到离石、楼烦郡界的高延霸部的情况,一边以玄甲骑为主,开始紧急备战;又为迷惑高延霸、王君廓、陈敬儿等,分兵部分,佯向离石县调动。

    一日后,玄甲骑共计三千,步卒两千已备战完毕,李世民亲率之,出定胡西北而上,潜行袭向不到二百里外离石与楼烦郡界,高延霸部现刚进驻的大蛇头隘。

    ……

    李世民兵出之日,尉迟敬德与高满政率领的回援善阳之师,仍在崎岖的官道上艰难前行。

    距离楼烦关还有数十里。

    接到了冒死从善阳突围出来,总算找到他们的信使送来的刘武周的令旨。

    令旨系刘武周亲笔所书。

    雁门郡在高曦、魏刀儿、萧裕等部汉军的持续进攻下,已岌岌可危。前日夜间,汉军声东击西,夜间突袭,险些攻上东城墙。城中将士连日死守之下,伤亡日渐惨重。刘武周一再请求城中的突厥兵出城反击,突厥将领却按兵不动,只言待援军至方可出战。而马邑的开阳、神武等地援兵因兵少,皆为汉军别部所阻,进不得城下。若尉迟敬德、高满政再迟迟不至,雁门恐怕就要守不住了。刘武周严令尉迟敬德与高满政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三日内抵达雁门。

    从在军中的诸将中,有刘武周的从弟、妹夫等,见此令旨,尽是心急如焚,纷纷向尉迟敬德请命:“将军!善阳危殆,旦夕将陷,须即疾进驰援,不可再如此缓行了啊!”

    尉迟敬德何尝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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