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珠-《徐徐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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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九和宁铮终于圆了房,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吴大夫却是门儿清:毕竟从奉九落地,他就一直给她看病来着。

    当然,中医也没那么神奇——能通过诊脉诊出一个人是否还保有童贞,但架不住吴大夫肯研究、爱思考、善观察,所以他先是从外在表征上查看,再结合自己总结出来的前后脉象上的细微不同,基本就可以判定病人是否还是在室男或在室女;换言之,他跟听言观风的杨立人有那么点儿相似,不过比他高明。

    当然,说给奉九看病这话也不准确,因为奉九是这个年代女子中少有的身康体健之人,一年到头伤风都极少,每年也就是随大流地开春、盛夏和入冬前诊几次平安脉罢了。

    所以奉九成婚后入冬前第一次在帅府诊脉,他一眼扫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奉九的做派,再伸指一探……心下就是一惊。

    怎么这声名赫赫的宁三少,居然忍得住对自己如似玉的太太不下嘴?难道是,“不行”?

    他随即在心里连连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宁三少名在外,全中国老百姓都知道啊。

    所以等到去年夏日老帅出事后,他又一次被请来给奉九诊脉,这次再一看,接着三根手指搭上去,立刻心下一松,哎呦喂两年了终于……

    当然,他聪明地没跟除了堂妹以外的任何人提及此事,尤其是自己老婆:嘴太快,更不能说了。

    吴妈天天进来收拾夫妻俩的床褥,此等私密之事,她从不让未出阁的秋声来做,这是一种体贴,所以吴妈一直知道实情。

    此时此刻,年迈的吴大夫闭着眼,手指平搭于奉九的右手腕,宁铮在一旁坐着,不知不觉双手张合好几次,只几息的功夫,吴大夫已有了结论:手下的脉象平稳欢快,流利如走珠,月份虽浅,但还是很明显了。

    他马上站起身,还保留着老派的习惯两手一拱,微笑着说:“恭喜姑爷,恭喜姑奶奶,是喜脉。”

    奉九和宁铮齐齐转头,互相凝视,默默无言。

    吴大夫只当小两口乐傻了,又说了些饮食和作息上的避忌,拱手告辞。

    宁铮这才反应过来,追着送出门去。

    待到了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宁铮又不让人走,自己又张不开嘴的,这才由心里早明镜儿似的吴大夫,善解人意地告知了宁司令那些个他非常想知道的又重要又实在的问题答案,真正做到了急人之所急,不愧是能游走大户人家几十年之久的老人精儿。

    原本一脸纠结的宁铮表情随之一松,翘着唇角吩咐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洪福拿赏银送吴大夫。

    等他一回到屋,奉九略有些阴郁地看着明显比刚才复杂难辨的表情轻松许多的宁铮。

    他对闻风而来、神情欢喜的秋声说:“把剪刀都收到你们屋里去,别让少奶奶看到。”

    奉天老规矩,诊出有身子的妇人,不能见剪刀、菜刀等“凶器”,其实都是富人家的无聊瞎讲究,也不想想普通老百姓家的女人怀了孕,如果不见菜刀剪刀,那平日里还做不做饭、缝不缝补了,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回身看了看身材依然纤细的奉九,不免有些嫌弃地问道:“你说你这几年都吃什么了,怎么还这么瘦?要不要天天多喝几杯牛奶?”

    奉九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他那“十六镶”奶娘的话来了,当时她那双利眼上上下下跟探照灯似的打量自己,一脸苛责的样儿让人记忆犹新。

    奉九也不废话,张口一顿干呕。

    宁铮眼里闪过一阵慌乱:“不提这个不提这个,那喝豆浆也是一样的。”奉九还真想了想,没有恶心想吐的意思,看来豆浆的豆腥味和牛奶的腥甜味儿还是不一样。

    “你给我出去,烦都要被你烦死了。”奉九毫不领情,这才刚确认怀孕而已,如果这位一直保持着这么个无事生非、哪儿有事哪儿到的劲儿,真要快生了,还不定什么德性呢。

    “嘘……”宁铮把手指比在唇中央,示意奉九别说话。

    可不说话那就不是奉九了:“又怎么啦?”自打生下来胃口就没不好过的奉九正郁闷着呢,没好气儿地说。

    “怀着身子,不要说什么不吉利的字眼儿,老老实实呆着;还有,动一动都要想一想,乖———”什么死不死的,太刺耳。

    奉九:“……”真不想认识你啊。

    “我看人家美国的母亲临产了还在打棒球呢,你居然现在就不让我动弹了。”奉九开始故意挑事儿。

    “我哪敢不让你动弹,我是希望你运动得‘有度’。”

    这倒对。奉九有个优点,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通过折磨自己来折磨别人,自虐的事她可不做——谁能跟自己一辈子?父母?丈夫?孩子?可别逗了,都靠不住,只有自己的身体!可得好好爱惜着呢。

    “我明天就去奉天医院找几个妇产科专家来给你看看,制定一下详细的饮食和运动计划,好好问问都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奉九点头,忽又摇头,“还是去医院吧,毕竟那里的仪器设备齐全。”

    宁铮觉得奉九说得在理,中医看的肯定是准的,但西医在妇幼保健方面,比此时的中医来得简洁科学也是事实。

    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如果真的怀孕了,奉九的学业该怎么办。

    这一夜宁铮很是安静,不象平时那样总要撩拨她,把她气着了或是哭笑不得,他沉默地把她松松地搂在怀里,不象以往那么紧,在他以为她已沉睡后,悄悄地把手贴到她的肚子上,感受着什么,好象还不够,又把头贴上去,好象能听到什么似的。

    虽说奉九在同房半年多就怀了孩子挺正常的,但宁铮其实一直很矛盾:他亟盼奉九怀上他的孩子,省得自己总有抓不住她的危机感,所以乍听之下是狂喜;可细一想,又怕她很快怀上,这不就没法再享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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