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烛火映河山》
第(2/3)页
秦苍的动作猛地顿住,铁杖“当”地撞在地上。他盯着小棠看了半晌,突然从怀里摸出块木牌,木牌上刻着株青禾苗,苗根处刻着个“禾”字——和小棠给灵铁凿子刻的记号一模一样。
“这是你爷爷的入门牌。”秦苍把木牌放在小棠枕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他当年没去成苍岳修院,如今该轮到你了。”
小棠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木牌,眼里突然滚下两滴泪,砸在木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没说话,只是把木牌紧紧攥在手心,像攥着株不会枯萎的青禾苗。
云澈看着妹妹苍白却亮起来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掌——那双手只能握凡铁、侍弄凡苗,永远也达不到苍岳修院的门槛。但他突然不觉得难堪了,反而觉得踏实。
就像青禾苗总得有扎根的土,小棠是往上长的苗,他就做托着根的土,挺好。
暖阁外的雪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窗棂,在小棠脸上投下细碎的金斑。秦苍拄着铁杖往外走,留下的蕴灵液在碗里泛着光,像把没出鞘的剑,等着小棠握紧它,劈开属于自己的路。
沈砚突然撞了撞云澈的胳膊,指着窗外:“你看!灵植园那边有人在翻土,肯定是在种新的青禾苗!”
云澈探头看去,果然见几个身影在雪地里弯腰忙碌,翻起的冻土带着湿润的黑,像在孕育新的希望。他回头看向小棠,她正对着那块木牌轻轻笑,嘴角的伤口还没好,笑起来有点疼,却比暖阁里的炭火还暖。
修联的铜锤声又响了,这次的节奏轻快得像歌谣。云澈知道,有些故事结束了,比如墨玄的阴谋、影阁的窥伺;但有些故事才刚开始,比如小棠的苍岳路,比如他这个“凡根”哥哥,要怎么跟着她的脚印,把路走得更稳些。
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修联的总领林席城顶着一身雪进来,刚要开口,看见坐在床边的秦苍,突然顿住脚步,手里的卷宗“啪”地掉在地上。
“秦……秦老?”林席城是凝元境修士,在这条街上也算有头有脸,此刻却慌得像个初见师长的学童,弯腰捡卷宗时手指都在抖,“您老不是在苍岳修院闭关中吗?怎么会……”
秦苍没回头,铁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处理个老朋友。”
林席城这才瞥见秦苍空荡荡的左袖,又看到他铁杖上未散的金光,突然明白过来,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他在修联待了二十年,只在卷宗里见过“秦苍”这个名字——那个以凝元境硬撼通玄邪修、硬生生打断对方经脉的传奇,如今竟活生生坐在眼前,而且……看这气息,分明已是通玄境!
“影阁和墨玄的余党,属下已经派人去清剿了。”林席城躬身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苍岳修院那边已经收到消息,问是否需要派长老过来协助……”
“不必。”秦苍淡淡道,“一个墨玄还掀不起大浪。倒是你,修联的防御得加强,别让凡修再遭这种罪。”
“是!是!”林席城连连应着,目光扫过床上的小棠,又飞快地低下头——他这种凝元境,在秦苍面前都不够看,哪敢在这位传奇面前多嘴。直到退出暖阁,他才敢抹把汗,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难怪赵凛说刚才的威压像要压碎天地,原来是两位通玄境在交手,而秦老……竟能稳压墨玄一头!
林席城的恭敬像面镜子,照得秦苍的身份越发清晰。云澈看着秦苍指尖那缕若有若无的金光,突然想起刚才通玄境交锋时,天地变色、冻土开裂的景象——那是他这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而这样的人物,此刻正耐心地给小棠讲着苍岳修院的入门礼节。
“修院的灵植园比咱们这大十倍,里面的青禾苗长到一人高,结的籽能炼丹。”秦苍的铁杖在地上画着圈,“你去了那儿,有的是好苗让你侍弄。”
小棠攥着那块木牌,眼里的光比炭盆里的火星还亮:“真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