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尸区(一)-《勿忘昔日共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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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手持棍子,我和陈耀飞靠墙行走。经过丧尸,它发现我们,对着我们“呃啊”叫了一声,还抬起手要攻击我们。不过它的动作实在太慢,抬起手我们早就离它三米远了。
拐角,前方尽头有楼梯道口,我们可以下楼。但是,那里有五只丧尸在,我们没法过去。一边走,我和陈耀飞一边轻启病房门并谨慎查探里面的情况。在离五只丧尸只隔大约五个病房的时候,其中一只丧尸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朝我们“呃啊”叫起来。听见它的呼叫,四只丧尸纷纷朝我们“呃啊”叫起来。一时间,“呃啊”声此起彼伏。恰在这时,我们发现一个门既没有上锁里面也没有丧尸的病房,于是当机立断赶忙溜进并迅速关好门。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一张病床上的棉被染上了大片的红色渍迹,引人注目。病房地面上有块块红色渍迹,数量不多。病房玻璃窗完好无损,窗外依然一片漆黑。病房的灯光没有我们刚到医院时医院里天花板上的灯光那么亮,不过也不暗,至少是正常的,不像我们之前在双胞胎丧尸的病房里看见的那盏灯一样会闪烁。
“易佳和,我想上厕所。”陈耀飞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我指指病房里的卫生间,对他说:“厕所不在这里吗,去吧。”
“嗯……”
“怎么了?”
“我,我听到厕所里有动静,怕是有东西在里面……”
听陈耀飞这么一说,我立刻警觉起来轻声挪步到卫生间门前。确实,卫生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怎么样?”
“确实有。”我贴紧卫生间门仔细辨别这是什么声音。半分钟后,我突然有种想揍陈耀飞的冲动。
我举起棍子退后一步,接着大开卫生间。如我所想,里面什么也没有。方才陈耀飞听到的怪异声音,是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落到水槽中引发的声音。
“我也真是服了你,丧尸的声音和水滴的声音你都会搞错。”
笑嘻嘻的陈耀飞走入卫生间里小便。等他出来,我也进去轻松一下。我出来时,陈耀飞蹲在病房门边上,竖起食指暗示我声音轻点。察觉到装在门上的玻璃窗外出现一个丧尸的头,我马上蹲下静待“呃啊”声越来越远。
危机解除,陈耀飞开口问我:“易佳和,你说这里会有多少丧尸?”
“我怎么知道。我们连这丧尸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以千篇一律的丧尸电影剧情来推测,这个医院遭受了某种病毒的袭击,然后感染了病毒的人们死去又复活,成了渴求人类血肉的行尸走肉。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些丧尸干吗要食肉?人死了,身体的器官照理是停止运作了,吃了肉没法消化,只能吐出来吧。还有,那些丧尸是怎么判断一个人已经死了呢?电影里的丧尸往往咬人咬到一半,看见一个活人跑开就去追。它们能够辨别死人和活人吗?另外,为什么有的丧尸走得很慢有的丧尸跑得很快,快到和短跑选手差不多的速度。等会,这里也会有那种丧尸吗?
“额滴神,不会吧……”
“怎么了?”
“陈耀飞,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速度快的丧尸啊?”
陈耀飞低头思索,抬头回答我:“我不知道。”
“混小子,问你什么你都……”
“咚咚”,似乎是病房里的衣柜中传来的声音。
我和陈耀飞缓缓移步到离衣柜几米远的地方。
“咚咚”,确实是衣柜中传来的声音。
我压低声音问道:“有人吗?”
声音停止。
“是丧尸。”陈耀飞说。
“是丧尸,”我举起棍子说,“做好准备。我们得灭了它,不然它连续敲打衣柜,这声音会把其它丧尸引过来的。”
分工,陈耀飞去开衣柜,我来砸丧尸。
“易佳和,要不我来对抗丧尸,你来开衣柜?”
“开衣柜这么危险,不,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交给我这种卑微的人来干呢?我要活得轰轰烈烈,与丧尸英勇对抗。”真要有万一,我有地方跑,可作为开衣柜的人,一开就有可能遭受丧尸一扑一咬,这样的话铁定完蛋。
陈耀飞走到衣柜前转身望望我。我向他点点头,做好姿势暗示他放心开柜门。回应我点点头,陈耀飞背靠衣柜正面对我。这家伙要干吗?只见陈耀飞举起左手拉住衣柜上竖着的环,一下打开衣柜门。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被关在衣柜中重见天日的丧尸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衣柜前的我。它会把第一目标视作我,而打开衣柜门就从边上蹦开的陈耀飞则跳出重点危险地带。
“混小子,挺聪明的嘛。”
话说出口的同一瞬间,一只小孩丧尸跳出。我严阵以待,绷紧神经紧盯趴在地面上的它。
“呃啊……”年龄只有七八岁的丧尸爬起,向我摇头晃脑走来。
身为一个成年人,看见这么小的丧尸,我的恻隐之心在低诉。但是,我求生的意念要大于我对未成年人的怜爱之情。何况它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不可动摇。
“易佳和,你还在做什么,对着它的头部砸啊。”
小丧尸步步紧逼,我却迟迟不能下手。我必须下手,不然一旦它近我身定会向我扑来。现在它的动作固然很慢,可谁知道丧尸的行动模式呢。也许它靠近活人后就会迅速行动,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必须得消灭它,用电影里的方式让它回归冥界。
五分钟后,我和陈耀飞并肩坐在还算干净的病床上望向外面的黑暗。
“易佳和,这样好吗?”陈耀飞转向我。
“有什么好不好的。”
陈耀飞回过头说:“咱们这样会不会留下后患啊?”
“我也不知道。”
五分钟前,在我犹豫不决时,我灵机一动,扯下病床上的棉被盖住小丧尸把它裹在被子里,然后把它拖进卫生间里关起来。
“它会咬破棉被然后发出声音引来丧尸的吧?”
“到时再想办法喽。”
我们两人不言不语。大概三分钟后,陈耀飞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它彻底解决为好,以免后患。”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下不去手啊。”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丧尸,我绝对二话不说砸它的头部。可眼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我实在于心不忍。
“你这样子,以后肯定得完蛋。”陈耀飞不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躺到病床上,反省。本以为自己能够下狠手,结果还是没有消灭它。在电影中,这样的人往往会在后期被丧尸反咬一口,而且大概率是被那自己没有狠下心杀掉的丧尸反咬。以前看电影,我总是会骂那些优柔寡断的人“活该”,如今我该自己骂自己。想起一则伊索寓言,讲的是农夫救了一条毒蛇最终被毒蛇咬死的故事。我恐怕就是农夫,而小丧尸就是毒蛇。
瞥一眼陈耀飞,他背对我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不言不语。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如此设想:因为我不合时宜的怜悯,我和陈耀飞会在某个时刻被小丧尸袭击,然后双双毙命。做了不杀小丧尸决定的人是我,不是陈耀飞。陈耀飞没有理由被小丧尸反咬一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走,你帮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我去灭了它。”这次我不会再犹豫。
“吱咯”,病房门被打开。
“你没锁门?”我问陈耀飞。
陈耀飞摇摇头,下床抓起棍子一甩,与我一同警惕起来。只见一位体型宽大的女子挤进病房里,然后关上门,背靠病房门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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