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二更君-《再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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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施武的头你也看见了,你难道要说,薛十七打的他这样,他还能活着?”

    “这可不一定……”温英谋往门口走了几步,避开那血气味道:“毕竟这有很多可能,只要没有银针在那里作祟,施武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但银针已经把害死了,所以绝不能武断地就说是薛放杀死了他。”

    田溪桥被他绕的几乎糊涂:“这诡辩,亏你怎么想得出来。”

    温监军道:“银针在那里,你我都看见了,这是诡辩么?这是真相,虽然是很少有人会相信和接受的真相。”

    田溪桥明白他的话。

    毕竟如今众人都认定是薛放打死了施武,如今拿出这根针来,告诉大家这针才是杀死施武的元凶,十个人里只怕有九个是不会相信的。

    就算田溪桥是有名的软硬不吃,拿出这套说辞,也未必会服众。

    田溪桥呵地冷笑:“原来,温大人是想把我架到火堆上烤。”

    温英谋微笑:“那就得看田通判敢不敢做这个‘殉道者’了。”

    田溪桥道:“说来,到底是谁用的这种手法害死施武……难不成是俇族的什么女子?不对……”

    他突然想起来,瞪着温监军道:“我方才问你谁把这个意外告诉了大人,你说是……一个狄将军都想要的人,狄大人想要的,怕不是个女子吧。”

    温英谋可没有回答他。

    只是扭头吩咐仵作收拾妥当,才拍拍田溪桥的肩:“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意外,这件事我未必做的了主。审问那边你且暂停,如何行事,我需要请示将军。”

    田溪桥见他避而不答,便冷哼了声:“叫我来就是要速战速决的,你现在弄这些,随意。只是你得尽快,这件事不赶着处理,势必会影响到大将军的威望。”

    两人离开了验房,往外而行。

    门口道别,田溪桥一路向外,却见有个侍从快步匆匆地进来,像是有急事。

    田通判来的时候,还未如何,此时出了监军所大门,却发现之前在巡检司大叫大嚷的那个士兵,提着两包药,身边还带着一只狗,正在那里眺首向内看。

    田溪桥问门口侍卫:“什么事?”

    侍卫道:“回通判,那是郦阳县薛旅帅随行之人,来此找人的。”

    “找人?”

    “是,是一位大夫……”

    正要说,又见一个内侍从外跑出来:“谁是屠竹?”

    屠竹见叫自己,忙道:“是我是我。”

    “你来。”那人向着屠竹招手,又对门口的侍卫也一招。

    侍卫忙赶了过去,那人低低吩咐了几声什么。

    田溪桥皱眉看了会儿:“鬼鬼祟祟!”倒也没闲心等侍卫回来告诉,便带人欲去。

    只不过,就在田通判上马的时候,他突然一愣:“大夫?”

    要把那极细的银针准确无比地送入血管,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先前田溪桥还在思忖这个问题。

    只是看温监军说话吞吞吐吐不肯告诉实情,田通判才未追问。

    如今想起来……若是对医术精湛的大夫而言,这自然不算难事。

    但他本以为这是女子才会用的手法。

    “大夫……”田通判在脑中暗暗寻思着这件事,直到马儿过十字街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前些日子狄闻将军在大佛堂,病发危殆,当时据说是一位杨先生妙手回春……

    联想温英谋所说“是狄将军想要的人”,田通判倒吸一口冷气:“是那个杨易?”

    正在这时,他身边的副手打马过来:“大人,这件案子真的无通融之处了?”

    田溪桥瞥了一眼:“嗯?”

    “先前离开巡检司衙门的时候,潘旅帅手下的人,悄悄地找我,给了我一份供状,因没来得及给大人,我先看过了。”

    田通判淡淡道:“潘四涟一心想拍京城跟狄将军的马屁,只怕要弄些有利于薛十七的东西。”

    副手道:“倒不是,看着很公允,也没有多提薛旅帅,倒是提了一个他身边的人,就是那位杨先生。”

    田通判转头看他:“杨易?”

    那副手苦笑,把袖子里的供状拿出来:“有些话属下不好出口,大人自个儿看便是了。”

    田溪桥接过状子,竟自马上匆匆看了一遍。

    看完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猪苦胆一般,低低地骂:“囚攮的畜生,真正没王法不知廉耻了,女人还弄不够,公然竟干这个!”

    副手小声道:“可惜薛旅帅下手太重,不然,真不该因他而丧命。”

    田溪桥把那状子掖到怀里:“就算是一个畜生,也是巡检司的畜生,怪就怪薛十七脾气太急。他但凡忍耐些,这会儿在我手里的就不是他。”

    副手叹气,又道:“可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总叫大人来干……要真对薛旅帅不利,京城内老侯爷恐怕……”

    田溪桥道:“我既然领了,就没想过什么将军侯爷。”

    副手没再言语。

    杨仪并没有被关入监牢。

    大概是温监军知道杨仪不会逃走,也没有能力逃,便叫人带她去下榻之处,只暂时不得离开监军所就罢了。

    施武心头的那支银针,本来不至于会那么快到了心室,可因为他跟薛放生死相斗,气血翻涌,那针行的自然更快,可谓必死无疑。

    但至于……施武是先给薛放打死,还是先给针害死,就如同温英谋对田溪桥那番妙论,除非问施武自己,否则谁也说不清楚。

    但要给薛放脱罪,算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杨仪清楚,狄闻是偏向薛放的,只是苦无契机,加上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不好行事。

    如今她自己把这个把柄扔出来,温英谋自然该知道如何处置。

    昨天晚上,薛放夜不能寐,两人在屋内对着一盏油灯一只狗,说了那些话。

    杨仪能感觉到薛放对自己的“客套”,他从不是讲究虚套的人,此番却如此……倘若没有施武这件事,杨仪或许会觉着,是因为马帮那夜叫人窘迫不好面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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